周六,在久违的春日里,威睿公司的韩汝宁从知春路驱车50多公里前往位于东南六环外的希望之家,这是一所残障遗弃儿童的救助站,像往常一样,她需要做的是陪孩子们玩上两个小时。虽然对于应该和孩子玩点什么没有把握,但活动结束后,略感疲惫的韩汝宁却显得非常开心。
“只要时间允许,公司组织的志愿者活动我都很愿意参加,抛开自我心灵成长的层面,公司的活动会让我感觉自己是人格高尚的人,我收获了幸福感。而更让人开心的是,从那一刻起,我和公司不再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工作对我来说有了更加丰富的解读。”
韩汝宁的这番话也许还道出了另外一层含义:雇佣关系多数时候让职场人感受到的是冰冷,当职场成为一个成年人日常生活的重要舞台,每个人都希望在这场PK中证明自己的存在和价值,但当有一天突然发现,所谓的人生价值无非体现在报表数字、绩效考评、艰难争取来的几百元涨薪时,严重的挫败感就会出来作祟。
2008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的发生,更是让很多职场人体会到世事无常,当体验过经济的突然低迷与逐渐复苏,经受过裁员恐慌与残酷现实,再重新审视工作与生活,工作的实质变得意味深长:工作占据了一个人最具活力和创造力的时光,我们为什么工作,又为了谁工作?应该从工作中收获什么?
寻找工作的意义
不久前,日本9H胶囊旅店的报道让很多人不寒而栗,那个为加班族提供休息的地方似乎只是比纳粹统治下的集中营装修略显华丽,那些让人直不起腰的小空间锁定的是人们对个性与自由的呼唤。我们其中是否也有一些人在暗自担心,这会不会成为自己的未来?如果这是工作的代价,我们一定要吗?
观察发现,每个人在向陌生人介绍自己时,总会首先告诉对方工作、职务是什么。工作的选择对我们来说更多是为自己贴上社会属性的代码,而不仅仅是提供生活来源的渠道。即便那些家境富足、衣食无忧的人,也会用一些行动填补时间带来的空缺感。难道“家庭主妇”不是一份工作吗?显然,我们在将工作放大化,工作并不仅仅是朝九晚五,而是所有创造性的活动和自我实现。
“工作本身不快乐,快乐只在工作之外”,持这种想法的人相当普遍,但这并不符合人性。快乐是人的需要得到满足的状态,而人性的需求有三个层次,首先要满足生物性,即温饱食色;第二是社会性,比如交往,被关爱、受尊重以此满足情感的快乐;第三则是精神性的,包括头脑的智力活动和追求领悟生活意义的灵魂。精神的快乐是人获得的最高层次的快乐,远比其他满足更为持久和美好。获得精神快乐的途径有两类:一类是接受的,比如阅读、欣赏艺术品等;另一类是给予的,即工作。在工作中,人的心智能力得到了积极实现,人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
实际上,早在公元前4世纪,亚里士多德认为,获取报酬和人的愉悦感受是水火不容的。在这位哲学家看来,经济行为会把人和奴隶、牲畜置于同等地位,对商业事务的考虑会导致人丧失快乐,惟有无所事事的生活才可以让大家享受音乐和哲学,也惟有这些享受才会带给人愉悦。
在这样的观点持续了2000年之后,在18世纪中叶,因为《百科全书》的出版而发生了转变,作者狄德罗和达兰贝尔在书中歌颂了烤面包、种植芦笋、照管风车、锻造铁锚、印刷书籍所带来的欢乐。而且书中的插图还显示了人们在从事这些劳动时需要的工具,这些都可以让人更有尊严的进行工作。这本书出版后,18世纪的资产阶级思想家开始将亚里士多德的观点颠倒过来,社会开始认可工作可以让人踌躇满志的快乐生活。
如今,我们的主流价值观依旧是这次观念变革的继承者。工作可以为我们带来更加丰富的人生,它所代表的积极、挑战自我、进取、独立、安全和与社会更密切的连接,可以让人证明个人的能力和价值。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在此基础上,将这种快乐持久化,不因为外部的环境变化对自我价值轻易进行否定。
从“杜拉拉热”看职场人心态变化
如果对“上班”这件事稍加回顾,我们就可以发现职场人对于工作的几种心态变化。
一种是以服从为主导的心态,在面对工作时,更多采用的是服从的方式,即下级服从上级,个人服从组织,而且这样的工作观也一度被社会、管理者甚至包括被管理者推崇为健康向上的职场心态。
朱德庸的漫画《关于上班这件事》代表了另一种极端的心态变化。员工发现,原来老板也可以成为被“捉弄”的对象。
“摸鱼无罪,打诨有理”,在“妖魔化”权威的过程中颠覆了工作的传统。太多的职场人在会心一笑中释放了个性,同时也让大家的心态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即带有玩世不恭心理的消极心态。
《杜拉拉升职记》显然在“服从”与“摸鱼”两者之间找到了更好的平衡。60万销售数字让我们看到年轻职场人由此产生的共鸣,也由此凸现了另外的工作态度,即靠自己的努力打拼获得社会的认可。
这本小说的特点是写实的,而文学的最核心形式是探险,最高级的探险是心灵的旅行,读者自己需要从中获得自我认知,并实现自我激励,给我们带来快乐工作的不断反思。“杜拉拉”正像一面镜子,照在每一位职场人身上,也让每个人都能从杜拉拉身上找到与自己共性的一面,所以杜拉拉早已经超越了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杜拉拉。
比如,话剧版《杜拉拉升职记》的主演姚晨认为,杜拉拉成功的精髓是做好当下,善待遇到的困难和给自己制造困难的人,而电影版的导演兼主演徐静蕾认为,她所欣赏的杜拉拉特质是有自己的想法,同时肯将职业理想坚持实现。而现实版“寻找杜拉拉”活动的主办方智联招聘的CEO赵鹏认为,杜拉拉的精髓在于她的阳光、积极、平和以及为机会的到来充分准备,同时具备抓住机会的能力。
巧合的是,徐静蕾和姚晨都是智联招聘的代言人,智联招聘与她们对杜拉拉的理解也是相类似的,倡导快乐工作、快乐生活,这正是智联支持《杜拉拉升职记》这部电影,同时参与编剧,并在电影播出前很早就启动寻找杜拉拉活动的初衷。
随着“杜拉拉”的不断升温,它引发的关于快乐工作的讨论也更加深入人心。杜拉拉和职场人的沟通也不再停留于故事本身,而促使更多职场人对如何才能真正实现快乐工作进行更深刻的反思。
快乐工作的关键
值得关注的是,一些在职场打拼多年的人对杜拉拉式的成功并不完全认可。在采访中我们发现,这些人希望职业成功的标签更多不在拘泥于世俗层面的社会肯定中,因为从外部获取的评价并不一定会给个人带来持续的幸福感受。
发自内心的快乐工作, 在工作中不丢失自我,主动学习,逐渐自知,找到更有利于实现自我和社会的价值感的平衡,才是更完美的对快乐工作的追求。寻找快乐的源头要了解自我,认识自己,而后对工作和生活才会有更加主动、独立的思考和理解,从而摆脱工作只是谋生手段的限制,而转为工作是人的心智能力和生命价值的实现,所以长久而持续的快乐要从内心的改变开始。
向内求索的关键是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而最为理想的状态是将谋生与自我实现达成一致,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有时似乎要归结为运气。好在,在开放的社会中,一旦确定了自我的志趣,总会有很多机会向这个目标接近。也就是说,一个人首先必须具备快乐工作的愿望和能力,然后才谈得上快乐工作。
心有了坚定的内核,一切都将充满喜悦。尼采认为,“喜悦是一场战斗,当自我平静之后,即便面临困境也会变成肯定的力量。当环境无法左右,要尝试去接受它,欢迎它。”所以,在我们找到自我的志趣,并向它接近之前,这位德国先哲已经将获得快乐的答案告诉了我们——快乐就在当下。
除了积极的思维,我们也可以尝试用一些“技术手法”获取快乐。追忆一下发生在我们自己职业发展过程中的那些艰辛时刻,当时也并没有过多的负面情绪,这就是梦想对人的感召力。除了梦想,工作与生活的平衡、良好的人际关系、通过学习获取新知等等都是实现心灵真正快乐的方式。
当到达幸福的途径增多时,快乐工作就有了源自内心的充沛动力,同时,成长是一生的功课,只有当这些积极的态度贯穿整个生命,真正的幸福快乐才可以陪伴终生。